之前自己给对方的备用电话，富江应该都有使用。
    富江、富江到底有几个呢？
    乙坂雪司继那天接受富江分裂之后，第一次去研究现在富江是不是有很多个的话题。
    可如果自己真的问下去，富江肯定会生气。因为富江好像很排斥其他分裂的富江，其他富江也是。
    乙坂雪司这样的思绪在听到富江那边的声音时打断。
    “富江。”
    乙坂雪司在开口的时候，差一秒没找到自己的声音。
    “富江。”
    电话那边传来很久的沉默，然后
    “你终于醒了啊，笨蛋。”
    “……我不是笨蛋。”
    乙坂雪司忍不住纠正。
    “就是笨蛋。只有笨蛋才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川上富江有点生气。
    乙坂雪司很想告诉自己不是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之前他晕倒，好像是、好像真的在从雪女后裔变成雪女。
    可这话题真的适合与富江谈吗？
    富江也许会觉得自己在说笑。
    “富江。”
    “富江。”
    ……
    乙坂雪司不断地喊着川上富江的名字，这让电话那边的川上富江有些受不了。
    川上富江脸上露出僵硬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好久没听雪司的声音，或者是正视了雪司对自己很重要的事实。
    他觉得此时雪司的声音有点让他心脏乱跳。
    “你是小孩子吗？”
    川上富江语气生硬地打断乙坂雪司的呢喃。
    “我想见你。”
    “……”
    “我想见富江。”
    “是谁醒那么慢的。”川上富江回应乙坂雪司的话时，声音透着淡淡的生气和不安，“你是需要冬眠的熊吗？”
    川上富江很想说自己很忙，忙到没办法安排和乙坂雪司见面的事。但他没说出口。这段时间，为了避免别人伤害自己，他已经好久没外出了。
    他想要见到雪司。
    “抱歉。”
    “我不该睡那么久。”
    隐约从富江话里洞察到一些委屈的乙坂雪司忍不住握紧了手机。他的确让富江担心了。
    “我很快就会回去。”
    ＊
    结束通话后，川上富江感觉神清气爽。
    他说过的，有原来联系方式的人才是真正的川上富江！
    雪司打电话联系自己，就是认可他是川上富江。其他的都是冒牌货。
    他会去雪司所说的车站接对方。
    川上富江看着身上的着装，微微皱眉。他感觉自己需要备几套衣服。
    还有
    那些冒牌货应该不会在车站捣乱吧？
    他们应该知道是谁赢了。
    乙坂雪司在意的是他。
    ＊
    乙坂雪司从新干线下来的时候，带着一个行李箱。那里有他的衣物，还有祖父祖母给的茶点。
    他宽大和服袖子里的手拿着手机。
    之前他一直在和富江联系。
    他们已经约定好了见面的出站口。
    只是他没想到在走了没多久之前，他就看到了富江。
    对方沉默不语，只是一直看着自己。这让乙坂雪司有些担心。
    他拉着行李箱，走到富江的面前，问富江是不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
    话音刚落，乙坂雪司的手机传来他人发过来的讯息。他的目光在讯息和面前的富江游移。
    与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富江，和发信息的富江不是同一个富江。
    乙坂雪司陷入震惊。
    又觉得这种感觉有些熟悉。
    是的，他记起来了。
    有天夜里，他好像也遭遇过那样的凌乱感。当时的富江在说自己在做梦。
    可现在……
    乙坂雪司放在行李箱拉杆上的手握紧。
    他好像知道的还是很少。
    “不回冒牌货的信息吗？”
    川上富江的眼睛低垂，扫着那不断让乙坂雪司屏幕亮起的短信，声音里带着不悦。
    “你总是容易被冒牌货骗。”
    “我本来不想进入你的生活，就像国中时我对你说过的那样。”
    乙坂雪司想要做的回应被对方提及“国中”给堵了回去。
    虽然他和富江恢复联系，但其实他还是没有从国中时期富江的话里逃出来。
    面前站着的，是愿意和自己谈起国中时期的富江。
    乙坂雪司张嘴，说:“如果、如果富江想要变回原来的样子，我也会尊重富江你的选择。”
    就算不和自己做朋友，也没有关系。
    只要富江开心就好。
    川上富江听到乙坂雪司的话，露出嘲讽的笑容。
    “你在嘲笑我？”
    “我没有。”
    川上富江并不相信乙坂雪司的话。因为雪司的反应只会让他生气。
    为什么对于他的决定表现地如此平静？难道雪司觉得那些冒牌货能够取代他，雪司照样能过上和最好的朋友相处的日常吗？
    为什么雪司就不能把他看得更为重要一些？
    川上富江微低下头，凑近雪司的脸，说:“你现在真的接受了那些冒牌货的哄骗？”
    乙坂雪司想要说什么，却被对方更靠近的距离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此时此刻，车站里还有不少人。
    来来往往人的视线都让乙坂雪司有些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