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唯是被护士查房的动静搞醒的。
    她一晚上都没睡好，平时最喜欢侧躺蜷成虾米睡，现在可好，左臂打着石膏，额角还隐隐作痛，只能直挺挺地仰面朝天。
    难受的要死。
    她想拿手机看看时间，结果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在昨晚的车祸里已经英勇牺牲了。
    “护士，请问周洋去哪了？”慕唯忍不住询问正在检查她输液情况的护士。
    “周少爷说有紧急事务要处理，昨晚就出院了。不过他交代了，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叫我们。”护士温和地回答。
    慕唯点点头，心里有点失落。
    不过她也理解，周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周洋肯定要回去处理。
    当务之急是先搞到手机，不然她怎么和那些攻略对象联系？怎么在无聊的住院期间刷剧看小说？！
    这是关乎生存的大事！
    护士出去后，熟悉的像素屏幕弹了出来。
    “早安，我的天选之女！新的一天，新的任务……”
    “收！打住！闭麦！”
    慕唯连忙制止：“你看看我这副尊荣！手残头破，生活不能自理！我现在是病号！重伤病号！压根没办法做任务好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呃……好吧，看在天选之女昨天为了攻略对象如此英勇的份上，本神可以给你批个病假。”
    “那个……马赛克啊。”
    她趁系统心情好（？），赶紧提要求：“你看，我手机也碎了，联系不上人多不方便……你能不能……嘿嘿，给我变个手机出来？数据最好也能导过来……”
    “小意思！本神的服务还是很人性化的！”
    话音刚落，床头柜上就出现了一部看起来和她原来一模一样的手机。
    “贴心的本神把你原手机的数据都转移回来了哦~联系人、聊天记录、和向会长的接吻照片什么的一个不少！”
    下一秒，一部和原来一模一样的手机就出现在了慕唯的枕边，屏幕亮起，电量100%，连APP的排列顺序都没变。
    “卧槽！还真行！这挂开得我喜欢！早知道就该让你直接给我变个金条出来！”
    她迫不及待地点开手机，果然看到一大堆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提示弹出来，大部分来自程朗轩。
    时间从昨晚八点一直到凌晨两点。
    【程朗轩】：小唯，晚上想去哪里吃饭？老师发现一家新开的私房菜馆。
    【程朗轩】：小唯，怎么不接电话？
    【程朗轩】：我去你的小洋楼了，你不在，是出什么事了吗？
    【程朗轩】：我很担心，请回我消息。
    【程朗轩】：小唯？
    【程朗轩】：新闻上说环山公路发生了严重车祸，涉及周家的车……小唯，你是不是和周洋出去了？接电话！
    【程朗轩】：哪家医院？求求你回我一条消息。
    看着这些消息，慕唯心里一暖，连忙拨通了程朗轩的电话。
    铃声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小唯？”程朗轩的声音透着明显的惊喜和担忧。
    “是我。程教授，不好意思没及时回你消息，手机坏了……”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程朗轩的声音瞬间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紧张起来。
    “伤势怎么样？疼不疼？”
    “就是轻微骨折，额头缝了几针，没什么大碍。”慕唯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
    程朗轩沉默了一会儿，声音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冰冷：“在哪家医院？”
    “XX医院……老师你要来吗？”
    程朗轩的语气恢复了温柔：“老师等会就去看你。现在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你好好休息。”
    “好的，程教授你忙你的，不用急。”
    “乖孩子，等我。”程朗轩轻声说道，然后挂断了电话。
    程朗轩放下手机，转过身，看向被绑在铁架子上的周信。
    他脸上还挂着那个温柔的笑容，但此刻却显得格外吓人。
    周信被打得鼻青脸肿，嘴里塞着布团，看到程朗轩走近，吓得疯狂挣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恐惧呜咽。
    “嘘……”程朗轩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抵在唇边，动作优雅。
    “别吵。”
    他拿出了塞在周信嘴里的布团。
    周信惊恐地看着程朗轩，拼命挣扎着：“你……你到底是谁？周洋派你来的？”
    程朗轩摘下眼镜，用眼镜布擦拭着镜片。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周家的少爷！你敢动我，周家绝对不会放过你！”他色厉内荏地威胁道。
    程朗轩停下擦眼镜的动作，抬起头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在此刻显得异常冰冷。
    “周家？”他轻笑一声，“你觉得我会怕周家？”
    他声音依然温和，但眼中的温柔彻底消失了：“蠢货就是蠢货，到死还搞不清状况。”
    说完，他不再看周信，重新戴上眼镜，拿起旁边桌上放着的一把老旧车钥匙，按下了解锁键。
    车灯闪了闪。
    程朗轩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启动引擎。
    周信瞬间明白了什么，拼命挣扎：“等等！等等！我们可以谈！我有钱！我可以给你钱！”
    程郎轩挂上倒挡，车子向后退了一段距离，然后猛地切换前进挡，油门一踩到底。
    “砰！”
    巨大的撞击声伴随着令人害怕的骨骼碎裂声响起。
    周信被撞得发出惨叫，鲜血瞬间从口鼻中喷涌而出。
    内脏破碎，肋骨被撞断了好几根。
    程朗轩面不改色地倒车，然后再次撞上去。
    一次，两次，叁次……
    血液溅到车头和挡风玻璃上，糊了一片。
    他平静地打开雨刮器，雨刮器左右摇摆，刮开扇形的清晰视野，露出后面程朗轩那张温柔的脸。
    血迹被刮干净，就像在清理普通的雨水一样。
    几次撞击后，铁架子被撞到变形，周信已经没了声息，血肉模糊地瘫在那里。
    程朗轩下车，走到那摊被他撞的不成型的烂肉面前，看了一眼自己的“作品”，面无表情。
    人死的透透的。
    确认无误后，他开始有条不紊地清理现场，戴上手套，将所有可能指向他的痕迹抹去。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温和如常：“……嗯，处理干净。后续麻烦你们了。”
    几分钟后，就有专业的人员进来开始清理作案工具。
    程朗轩拿起另一部干净的手机，开始查询市中心哪家花店有慕唯最喜欢的百合和绿色洋桔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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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周洋找了周信一整晚都没找到。
    派出去的人一波接着一波，就在他准备扩大搜索范围时，助理的电话打了进来。
    “少爷，找到周信少爷了。”
    “在哪？把他给我带过来！”周洋语气冰冷。
    助理的声音有些颤抖：“在西郊的一个废弃钢厂里，但人……人已经死了。而且死得很惨。”
    周洋的脸色瞬间变了：“什么？”
    “……您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周洋立刻感到现场。
    即便助理已经提醒过他，但看到周信那血肉模糊的惨状，他还是差点吐了出来。
    “要报警吗？”助理小心翼翼地问。
    周洋盯着那摊模糊的血肉，沉默了几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冷冷道：“不用。把尸体清理干净。他活该。”
    虽然不知道是谁先他一步用了这种极端的手段替他“清理门户”，手段甚至比他预想的还要狠辣百倍。
    但既然对方处理得这么干净，没留下任何线索，他也不想深究。
    某种意义上，他甚至有点“感谢”这个未知的处刑人，省了他不少事。
    毕竟，周信差点杀了他和慕唯。
    死一万次都不够。
    不过……能做到这种地步，而且处理得这么干净，对方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周洋眯起眼睛，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难道还有他不知道的隐藏势力吗？
    而他不知道的是，那位“处刑人”此刻正捧着一束新鲜的绿色洋桔梗，脸上带着春风和煦的温柔笑容，走进了慕唯的病房。
    “小唯，老师来了。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