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正文已完结
作品:《天造地设(公路,1v1)》 远距离观完了鸟和海,原路返回到入口,去炮台是另一条路,杨侜目测距离也不近,见边上有那种可供人骑的蓬蓬车,有意要租一辆。
现在任何付钱的东西都是数字化,他熟练地拿出手机扫了那标在车头的二维码,再查看收费方式。
邬锦站在一旁,也跟着看了一眼,敲到那数字时不太相信,她以为这种车可能就是跟大巴一样,五块十块那样,哪成想居然是五十块钱,还是限时十五分钟。
“等下。”她赶紧制止了下他要点开锁的动作,“五十块钱?太贵了,都够你的凯迪拉克跑一百公里了,这车太会坐地起价了。”
杨侜道:“你总得让别人赚点。”
这哪只是赚一点点?比出租车贵又没有油费和人工,成本除了初始投资,怕是尽赚五十块钱。
若是平时,邬锦自是愿意花这点小钱,但这些日听他又是买房又是买车的,花钱如流水,没有规划,她就免不了焦虑,涉及钱她总是免不了焦虑,当下就有了让他省着点花的心思。
“别当这冤大头了,我们走走路当做减肥。”她二话不说拉过他的手臂。
“我们不胖。”杨侜提醒她:“而且那山看起来有点距离。”
“那就边走边看风景呗。”她不以为然。
杨侜再次目测了下距离,还是我行我素地在手机上点了租用,抬眼,女人的眼神跟利剑一样嗖嗖地向他飞过来。
他说:“这几十块钱我还是出的起的。”
蓬蓬车一开锁就开始收费,邬纪拿他没办法,不过刚刚走栈道也确实走的脚酸了,稍一犹豫,还是心安理得地坐到车上,杨侜则负责踩车。
退了潮的海边除了滩涂就是滩涂,那积水洼和淤泥没有什么观赏性,人更是不能下去,若是陷进淤泥里,一时半会都挣脱不开。
这和邬锦想象中的海不太一样。
有牛在海水抵达不了的岸边吃草,边吃边拉,新鲜的牛屎味飘在空气中,避无可避,她闻的有些犯呕,捏着鼻子闷闷地叫旁边的人:“杨侜,踩快点踩快点,这边的味有些难闻。”
男人懒洋洋地笑道:“遵命!”
他把脚踏踩得几乎冒烟,等稍微离那牛远了些,车子已经到了另一个方向,他再加把劲,终于到了那山脚底下。
两人下了车,沿着早已建设好的路线登顶。
换了个视野看海,和在栈道上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譬如那栈道,她以为那栈道是一把已经刺入海洋的刀剑,此刻一看,却还是在滩涂上,不曾深入海洋,潮沟也缩成了一月牙似的,横亘在滩涂之上。
她把目光投在更远处的海面上,那向着地平线倾斜的海面,有着海纳百川的壮阔,她可以确定,这种感受在登高时才愈发明显。
她不知道说什么,内心的澎湃最后只为一句话:“这海和叁亚的海完全不一样。”
杨侜不这么认为:“还行吧。”
“是还行。”邬锦说:“不过从游玩角度来看,这边都是淤泥湿地,不能下海,又不能玩,连冲浪都做不到。”
“你喜欢冲浪?”
“不是,以前是经常看黎——”她嘴快,好在反应也快,当即改口道:“经常看别人冲浪,觉得很酷。”
她自认为还算改口快,谁料说完时,杨侜已经向她看了过来,定定地看着她。
“你觉得黎既白冲浪很酷?”
她否认:“哎,我可没有说啊,我说的是别人。”
“我听到你说了。”
“不可能吧……”
“算了。”杨侜转开脸,幽幽道:“改日我也研究一下冲浪。”
邬锦见他这样子,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说完了那叁个字,或许没说完,可能第二个字说到一半,他耳朵又尖刚好被听了去。
她有些心虚,扯开话题:“我们还是去看一下炮台吧,刚才上来没见到炮台。”
“炮台在山的另一边。”他转身看了看,这小土包早已被开发了个透,好几条路可供游客上下山,他们上山走的那条并不经过炮台。
杨侜沉默无言带着她走了另一条路,一路上,邬锦一面走着,一面不住侧头看他神情,一会觉得他脸色平静似乎没有不对劲,一会却觉得他愈发平静,可能更不对劲。
等到了炮台遗址,她有意表现自己,把先前做的攻略一一说给他听,尤其是着重讲解一些历史事件。
她的声音有着吱吱喳喳的喧闹,是那种听了叫人忍不住会心一笑的不伦不类的播音腔。
杨侜并不扫她兴,依旧时不时地点头,他的捧场换来她越说越起劲,她又只顾着说,没顾着看脚下,在退着走在青石板上时,一不小心踩到凹陷先去的一个坑,重心不稳,她趔趄,“啊”叫了一声便朝身后摔了下去。
杨侜眼疾手快去拉她,然而还是慢了一步,把她扶起来后,紧张地问她:“摔到哪了?有没有哪里痛?”
邬锦觉得不严重,刚要摇头,想到这是个适合修补关系的机会,便软声道:“脚腕有点痛,可能崴到了,要不你帮我揉揉?”
杨侜看她微皱的小脸,总感觉她在恃宠而骄。
他蹲着,把她的裤脚褪了上去,一手抓着她小腿,一手隔着袜子捏她的脚腕,一番细细揉搓后,抬眼,“好点了吗?”
“好是好一点了。”她试着用力踩了下地面,又很适时地痛叫了一声,仿佛真的摔狠了似的。
杨侜忍着笑看她撒娇:“要不要我背你走一段?”
邬锦眨了眨眼:“可以啊。”
杨侜背对着她蹲着,将她背了起来。
他背着她走马观火一样把那炮台看了一遍,随后象征性站在观景台,眺望着入海口,想象着古时海寇是如何从海那边出现,而大炮又是如何对准大船的。
如此,也算是逛完了景点。
杨侜问背上的她:“还有哪里要看的吗?”
邬锦摇头:“没有了。”
于是下山。
“幸亏我租了车,不然那几公里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去了。”话这么说,他体力还是不错的,背着她说话都不气喘的。
邬锦一听,哼道:“你是不是嫌弃我胖?”
“你不胖。”杨侜说:“趁我还有力气背的动就背呗,挺好的,要不然等老了就只能互相搀扶了,说不定手上还要拄着拐杖。”
邬锦想象了下那个画面,不知不觉就哼笑出声,“说不定还要我给你推轮椅。”
说笑过后忽然意识他说的场景得在很远的以后,那时是什么情况都不一定呢。
“杨侜,你想的真远啊。”
“那你愿意吗?”
邬锦再次一愣,本来告白就已经快的有些超脱她计划之外了,结婚这事更是涉及人生大事,可不能再随随便便了。
她搂着他的脖子,低声道:“杨侜,我是一个喜欢循序渐进的人,也是一个很注重仪式感的人。”
杨侜明白了。
下到山底,还是做蓬蓬车回去,邬锦的脚“受伤”了,全程都没落过地,回到景点入口处。
邬锦嫌丢人,不让他背了,只是由他搀扶着走到停车场。
等上了车,她开始说起计划好的下一个游玩地点。
杨侜这几个小时又是走路又是踩脚踏车又是背人,虽然是在大冬天,汗依然出了不少,他拧开一瓶冰冷的矿泉水,仰头猛灌了两口。
“你脚受伤了,不方便行动,我们回酒店?”
邬锦一听酒店这个词,心就忍不住砰砰的乱跳,看了下时间,四点不到,这个点仍旧是可以游玩的时间。
她几乎没有犹豫,推脱:“我的脚不碍事,这海岸线很长,附近有海有沙滩,我们继续换个地点玩。”
“不,还是先找酒店比较好。”
邬锦还是想认为太早了。
“太阳都没下山呢,这样浪费时间不太好,我们出来玩就要抓紧一分一秒。”她试图说服他。
杨侜说:“时间怎么过都是一样的,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并不算浪费。”
邬锦奇了怪了,看向他:“你不饿吗?连晚饭也不吃了?”
“我没说不吃饭啊,先找酒店,吃饭可以在酒店里吃或者到酒店附近的商场。”他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窘迫,意识到什么,低声:“你是不是想到哪里去了?”
邬锦回想了下,他好像真的没有明说,回酒店似乎就是考虑她腿“受伤”这一原因。
她收回目光,他却不依不挠,笑着说:“以为我要白日宣淫啊?”
邬锦脖子一梗,不服,瞪他一眼:“什么想到哪里去?明明是你想的,我可是想着再去海边的。”
“好好好,是我想的。”
两人最终还是再沿着海岸线找到一处有浪潮拍打的沙滩,那沙滩在落日余光下染了金光,如梦如幻,她的脚奇迹般地好了,自顾自地走在了沙滩上。
天冷没下水,她人只是远远站在边上看一阵一阵的海浪不停地起伏。看久了,脸免不了被海风吹得有些僵硬,她转头,把脸埋在某人的胸膛里取暖。
杨侜搂着她,低低笑着,说她:“你的身体真不错,恢复能力这么强。”
邬锦的脸一下子就发热了起来,“不用你背还不好啊。”
“当然好啊。”杨侜想到不久前她说的话,垂眸低声道:“你身体这么好,老了可能真的是我坐轮椅你推轮椅的那个人。”
“老了”这个字眼明明带着岁月不绕人的哀伤,但此时从他话里说出来,却美好浪漫的像是在泥土里埋了一颗种子,怀着丰收的期盼等着许多年后开花结果。
她抬眼,与他对视着,半晌后在狂乱的风中无声笑了。
那晚,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人披着寒露,在早春的清晨抵达一片沉睡荒凉的土地,亲眼见证了一颗种子的抽芽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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