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舒意低声惊呼,“他腿不好,你们不要这样。”
    立刻有人笑道,“还没结婚呢,就知道心疼自己的老公了。”
    “我的腿不碍事, 谢谢大家的鼎力相助。”商靳沉说着,抬起徐医生无处安放的两条长腿, 直接起身,显得轻轻松松。
    为了能把徐医生从云藏风风光光接回家,他这两条腿得到了钢铁淬炼般的锻炼。
    在喜气洋洋的祝贺声中,商靳沉平稳地背着徐舒意走下来。
    此刻的徐医生已经羞耻到一个新的极限,即使常年不怎么产生表情变化的面孔,也被渲染上一层三月桃花般的瑰丽色彩。
    他以为商靳沉会把他背进迈巴赫里,谁想并非如此,商三居然慢悠悠地沿着挂满红灯笼的行车道边界,将他一直往回家的方向背着。
    徐舒意用发烫的嘴唇说,“快放我下来吧, 高原上不能过量运动,我怕你一会儿就呼吸不舒服了。”
    商靳沉像是没有听见, 医院的医生同事们都已经认定这是他的媳妇了,背老婆走一会儿怎么了?
    商三说,“我来之前每天都喝红景天,慢跑三公里,为得就是今天,让我多背你一会儿,等受不了的时候不会乱逞强的。”
    徐舒意贴近着他的后背,轻声说,“那你为什么在发抖?”
    当然是激动的。
    商靳沉冥冥中感受的出徐医生的呼吸是温柔的,吹拂在他干净的后颈,一阵挠心的瘙痒。
    “我装逼太过度了,”他笑得露出漂亮的牙齿,“这身羊绒西装里面没穿保暖裤。”
    即使在7月的云藏,也比低海拔的地域中要偏凉许多。
    他感受到徐医生一阵窸窸窣窣,将薄羽绒服的拉锁拉开,认真地包裹满他的整个后背。
    徐医生的滚烫得要命,胸前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递给了商三。
    商靳沉幸福得要醉了,牙齿不停地碰撞着嘴唇。
    原来,徐医生不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人,他只是没有遇到可以敞开心扉的对象,如果用心将冰块放在胸口焐热,冰块也会以水的形式来回报对方。
    还好。
    商靳沉心说。
    还好他终于找到了正确打开徐舒意的方式。
    徐舒意努力帮他保暖,两人缓慢地走在青色的苍茫大地,远处是圣洁且蔓延的雪山,碧空如洗,光影灿烂。
    真心相交的人永远不会嫌携手的路太漫长,真爱对一个人,连人生的重重苦难都会消失一半。
    徐舒意说,“商三,我不要你爱我。”
    商靳沉吓了一跳,脚底甚至踉跄了一下,幸亏道路又宽敞又平整,身后跟着的二十几辆迈巴赫都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公路上车来车往,川流不息的声音并未干扰到他的步调。
    徐舒意说,“爱一个人的情绪消失得太快,相爱不如相守,假如我真的很值得的话,我想请你好好地守着我一辈子,正像誓词里面提到的那样,无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不离不弃。”
    商靳沉心说,差点被活活吓死。
    但他也很能理解徐医生的想法,他的安全感系数太低,总对人世间的美好感情充满各种怀疑。
    “我肯定会好好地守护你,小意。”
    商靳沉的承诺永远不会轻易改变,作为商人他可能很狡猾,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一个爱人,或者是未来的丈夫,他将一生最重要的诚信,都会拿来让徐医生验证。
    “如果在相守的过程中,我又特别爱你特别爱你,没你就会发疯,会死掉,这样的感情并不冲突,小意,我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亲人,我还要令人疼惜的爱人,和相亲相爱的妻子,这些生活中最重要的角色全部是你,只是你。”
    徐舒意的脸又红了一层,不由将两条手臂绕过商三伟岸的肩膀,在胸前紧紧握住。
    商靳沉瞧他不说话,肯定是害羞了。
    不由喊他,“小意?”
    “嗯。”
    “小意?”
    “嗯。”
    “小意?”
    徐舒意在他的后勃颈咬了一口,“我不会再乱跑的。”
    商靳沉哈哈一笑,“我知道的,我只是想多喊一喊你的名字,不然现在的幸福会像在做梦一样。”
    徐舒意顺利返回龙城,在顺利在原有的三甲医院上班。
    一切都很顺利。
    但也有些不怎么顺利的事情。
    例如商三要接他回商家的老宅,与父亲商凌云商量结婚的事宜。
    徐舒意原本打算要过了年,再讨论终身大事的,可是商靳沉非常急切,平常很多事愿意与徐医生商量的,唯有这件事情上十分固执。
    商靳沉说他现在岁数不小,立业是已经立好了,成家的部分一直悬而未决,很不好。
    他甚至还说找了算命大师合了他俩的生辰八字,五年内没有合适的日子,只有今年年底最好。
    徐医生知道他绝对是哄人的,而且他有很多这样的前科。
    这些都是一小部分的忧虑,更多部分的担忧来自于家里的大哥与二哥。
    商牧洄如今已经彻底返回龙城长久居住,尚子漠也将工作重心逐渐转移在这边。
    按照商靳沉的理解是这两个家伙居心叵测,按照徐舒意的理解是,除了尴尬只会是尴尬。
    有时候他都觉得,若是商靳沉没有硬生生点破那层窗户纸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