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蛋糕，陈绍安把一瞬不瞬看小猫的男人喊走。
    俩人面对面坐在客厅，只隔了一张桌子。
    “这次行动吃瘪。”陈绍文习惯性地拿来一个烟灰缸，还拿来了一瓶白兰地，“难得。”
    看到兄弟眼中的戏谑，江屿面上虽挂不住，但还是维持平静：“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烟就算了，酒陪你喝点儿。”
    陈邵安意外他不抽烟了，却不关心。酒液很快填满玻璃酒杯，他问：“后续你打算怎么做。”
    “老爷子现在不见我，还弄了个遗嘱，我想他应该是用来忽悠伯爵，不至于把所有东西给个外人。”江屿端起酒杯和他碰杯，抿了口后放下，“况且也不算完全失败，我打算年后再去一趟墨西哥，尝试跟那边的联邦局搭线，打通市场。”
    “我不反对你的决定，可是要知道，一旦你踏入北美的名利场，就永远无法退出。”
    “正好，我从未想过退场。”
    “那她呢。”陈绍安侧目，看向开心趴在餐桌的女孩们身上，旁边两个男人在帮忙分蛋糕。
    江屿摩挲着杯沿，目光落在童颜咬着叉子的侧脸，她正把最后一块草莓往别人盘子推，胸前露出半截黑绳，是他送给她的天珠。
    而自己。
    他微微垂眸，右手腕只有一道浅浅的印记。
    “这几天她很老实，我没让陈卓去问她，我想你也不会怀疑她。”陈绍安这样说，但实际前面那句就把矛头指向了童颜。
    江屿回首剜了他眼，仰头将半杯的酒灌进喉咙，“当然。明天我去俄罗斯度假，一起？”
    “不了，饱饱要上课，就不打扰你俩的二人世界。”陈绍安忽然想到什么，“另一个放我这里就行，陈卓会盯着。”
    “那多麻烦。”
    陈绍安闭了闭眼，这家伙还讲些没用的客气。他扶了扶眼镜，“不过我很好奇，如果童小姐真参与了你这一次的行动，导致如今的局面，你会怎么做？”
    说话间，突然响起急促地脚步声，紧接着有团暖烘烘的小身子扑在后背。饱饱两条胳膊绕过陈绍安的脖子，举着奶油蛋糕送到他眼前，她身上沾着草莓酱的甜香，倚在他肩头笑得甜美。
    “小舅舅，吃蛋糕。”
    陈绍安微微侧目，鼻翼不经意碰上饱饱沾着奶油的脸颊，很自然地抬手擦了擦，“吃得满脸都是，明天我该揪着你去宠物店称体重了。”
    饱饱似乎习惯，叉下小块蛋糕送人嘴边，“人家长身体嘛。小舅舅张嘴，啊——”
    尾音拖得奶声奶气，根本不在意有外人在场，陈绍安无奈吃下那口带着体温的甜腻，还夸了句：“味道不错。”
    此时江屿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们，倒也注意到童颜慢悠悠地走过来，手中端着盘光秃秃的蛋糕胚，一看就是特意刮掉了上面的奶油。
    还知道他不喜欢吃甜食，心里格外顺畅。
    只不过相比陈饱饱，小猫态度冷淡许多：“给。”
    江屿扬了扬下颚，示意放桌上。
    童颜照做，只是放下蛋糕没见他半晌有动作，转身就拽着饱饱跑开，根本不去注意男人盯着她的眼睛里蹿出了火。
    然陈绍安发现破绽，当起了人生导师：“你可以试着改变自己。”
    搞得像谈过八百个女人一样，江屿不屑地一笑，“像你这样？”
    “或许。”陈绍安说，“饱饱来我身边前，我从未想过我会放下香烟，毕竟那是男人精神的粮食。”
    烟，他也在戒。江屿不言。
    “既然你改变不了她，那么你必须改变你自己。”陈绍安给他杯续上酒，“比如改改你的臭脾气，人主动的时候适当给出回应，哪怕有让你你不满意的地方，也不要过分打骂。”
    “那你错了。”江屿端起酒杯朝他晃了晃，“我从来不打女人，也不会感情用事。  ”
    这句话算是回应了前面那句，会怎么做。
    没有如果。
    陈绍安沉默两秒，最后莫名笑了下，和他干杯，“你说什么是什么。”
    话说到这，就见江屿看了眼时钟，陈绍安了然于心地从口袋掏出一张房卡，放在桌上。
    江屿睨了眼，没有要接过的打算。
    但陈绍安一句话怼了过去：“我家有小孩，你他妈去外面操。”
    “……”
    江屿瞬间想起上回在这地方干的事儿，确实不太妥。于是他不顾女孩嚷嚷着要和朋友一起玩，自顾自地把人扛在肩上，火急火燎地离开。
    -
    童颜跟着江屿踏入酒店套房时，鼻尖先被馥郁的香氛勾住，是玫瑰混着红酒的气息，浓得发腻。
    走进去，更是大跌眼镜。
    落地窗边立着只红色木马形状的躺椅，两边有扶手，鞍座铺着柔软的天鹅绒，弧度恰好能让人陷进去。
    更惹眼的是临墙而立的衣架上，几十条裙子乍一看似乎没什么特别，但是——
    童颜喉间发紧，难以置信地扫过旁边的配饰架。
    铆钉链圈混着蝴蝶结皮圈挂在同个挂钩上，镶钻眼罩旁躺着枚黑色口塞，最下层隔板还摆着几支不同尺寸的雕花玻璃棒，以及流苏状的鞭子和恒温皮鞭看得人心跳加速，更别提那些自己买过的电动小玩具。
    如果没猜错，那些东西今晚要用在她身上。
    听见锁门的轻响，童颜倏地转身撞进男人轻挑的眉眼里，他指间转着房卡，饶有兴趣地打量屋里的一切。
    “啧啧啧。”江屿非常满意。陈绍文那家伙，平常在孩子面前装得斯文正经，私下里了解得还挺花。
    见女孩有逃跑念头，他长臂一揽，从身后圈住她的腰摁向自己，嗅着她身上的奶油香和酒味，“一起洗澡。”
    童颜颤瑟不已，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还没做好思想准备，低着头小声说：“我、我今天洗过了。”
    江屿很好商量，“那你自己先扩张。”
    扩张？童颜不理解意思，但他说完这句就撒开手往卧房走，于是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身下，好像又明白了。
    才不要。
    然，江屿进浴室前又交代：“挑件你喜欢的穿上。”
    童颜目光移向那排衣服上，一步一顿地走过去，随意取下来一件。
    性感极致的女郎装安了个毛茸茸的兔子尾巴，她赶紧又放回去，指尖扫过护士服时触到口袋里的仿真针管，像被烫到般缩回手。
    这些服饰，一个比一个布料少，一个比一个难以启齿，最夸张的是条猩红皮裙，上面下面都敞开了洞眼，瞧着倒是和那张木马椅挺衬。
    最终勉为其难扯下一件粉色女仆服，蕾丝围裙虽盖过了大腿，但蝴蝶结堪堪遮在胸口茱萸上，还把腰臀勒成饱满的曲线。
    怎么看，都难以接受。
    自知躲不过，童颜坐在地上认真穿着白丝袜，暗暗打气“不要怕不要怕”。
    此时浴室水声骤然停止，她条件反射地蜷缩跪地，膝盖压住那短得危险的裙摆。
    蒸腾的热气飘散而来，她抬头看了眼裹着松垮浴袍出来的男人，水珠顺着喉结滑入胸肌时，又赶紧低下脑袋，显然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男人却看到了全世界最美妙的画面。
    “让我看看。”他大步迈过去，单手将害羞的人儿捞进怀里。
    童颜踉跄贴上他胸前未干的水珠，浴袍下的热源顶在了小腹，她难为情地后退两步，空出的一只手护在胸前，“别、别看了。”
    “现在没外人。”男人话音未落，已将她虚虚攥着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让俩人心跳同时共鸣。
    他一瞬不瞬盯着这张朝思暮想的脸蛋，而后一寸寸滑过她的人锁骨、手臂、腰腹……最后定在她因踮脚而绷直的小腿上。
    那儿的长袜只套了一半，褶皱堆在膝盖下方，露出半截藕节似的脚踝。女孩现在就像一颗草莓大福，外面裹着软香的糯米，勾得人迫不及待剥开品尝里面的馅儿。
    江屿松开一只手，指腹擦过她发烫的耳垂，勾起她下巴轻轻挑起。
    童颜被迫仰起头，撞进他眼底翻涌的暗潮，一时的情动轻声问出：“我穿这身……可以吗？”
    “不错。”他一点儿不吝啬赞美，想到人主动时要给出回应，便在饰品架上扫视一圈。
    没发现心仪物品，早知有今天这一出，就该把在迪士尼买的发箍带来。
    “真漂亮。”男人拿了顶毛绒兔耳戴在她发间，笑得更坏了，“像春药一样，把我迷得神魂颠倒。”
    【好，要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