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灼烧

作品:《我来上大学,不是来修仙

    人要面子,元欣澄靠着倔强撑回宿舍,一进屋拉上门,便靠着门框滑了下去。
    他感觉自己像即将烧开的水,过量的火元素在体内翻滚沸腾,似乎分分钟要将他灼伤。
    五玄界出身的人,这个年纪,体内元素早就均衡了,若是平衡被打破……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
    曾有水元素一脉的人吸收过量水元素入体,因不能迅速调节而导致体液溢出,血水不受控制从各个毛孔中钻出,人很快就没了。
    也曾有人木元素浓度失衡,导致其先是下半身化为植物根茎,后来意识也被元素侵蚀而惨遭“异化处理”。
    若不是他身怀妖血,且与元素的亲和度高,不然还不一定能抗这么久。不过说到底,眼下的状况的的确确是他自作自受。
    只是一时兴起操控元素去感知某人,却在意料之外被卷入她的元素场,甚至连自己的意识也一同陷了进去。
    他的思想在片刻间化为一团浆糊,模糊地任由她操控、塑形,变成陌生的模样,唯一能感知到的是她通过元素传递来的“温度”……似乎能够将他点燃。
    像这样全然丧失对元素的操控能力,还是叁岁以后第一次。若不是下课铃来得及时,恐怕他真的会因元素紊乱而引起自燃。
    元欣澄有气无力地坐在门口歇息,直到胸口的温度降下几分,这才摇摇晃晃挪到床边。
    通讯仪显示有一条消息,他半眯着眼,疲倦地点开,哼,是将他变成这副模样的……直接凶手。
    他不是很想搭理她,却又很想她理他,甚至在意识又渐渐陷入朦胧之时,心砰砰跳动,理直气壮地想:我就是对她撒娇也理所当然,她应该来哄我的。
    火元素在体内倒腾,体温再度升高,虚弱又疼痛的身体像被投入火炉的柴火,思考能力也在烘烤中逐渐走向空白。
    到最后,他还是只能想到她。
    当然啦。
    怎么会有问题呢。
    他们诞生于同一个母亲,又都在没有父母的陪伴下长大,他们理所应当在意彼此、互相需要、相互依赖……甚至应该是一体的。
    对。
    一体的。
    他这样想着她,念着她,她也应该以同样的态度对待他。
    就像一面镜子,两边双手能够重合。就像相融的元素,不分你我。
    熊熊大火将他的意识吞没。
    “嗯,你的进步……很快。”
    面对分班赛第一名的夸奖,真不知该说是受之有愧还是欣喜若狂,君棋悦只是拘谨地捏着手指,轻轻说:“我会加油的。”
    ……好吧,其实她还是很高兴的,不管是被沐羽认识,还是得到对方小小的肯定。
    她多少也有些慕强,对于这种亲眼见识过的新生大佬,心中确实有几分憧憬。
    沐羽是被沐赐拉来的,她性情冷淡,但意外好相处,在断断续续的聊天中,也会偶尔提几句,表示自己也有在听。
    当话题聊到君棋悦头上时,她的目光在其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说道:“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元素波动,只有初学者才会有这种波动,而你的波动还很剧烈……”
    “嗯?”
    “说明你成长得很快!”沐恩端起果汁抿了一口,笑嘻嘻道。“连身边的元素都没反应过来,你就进入了新的阶段。”
    沐羽点点头,却又蹙眉疑惑:“不过……你身边的元素似乎有些不对劲。”
    君棋悦不解看向她。
    沐羽解释道:“我是水元素一脉,对感应火元素没有那么敏感,但你身边的火元素很精纯……精纯到有些奇怪的地步。”
    “有人和你一起炼化了火元素。”陌生的声音从一旁响起。
    逐声看去,是与沐羽一起被拉来的另一人。
    沐赐先前有介绍过,他是沐羽的双胞胎弟弟沐涯,两人面容相仿,神情也是同款冷淡,但和沐羽不同,他对饭桌上的话题似乎一点兴趣都没有,全程都在吃。
    君棋悦每次无意瞄到他,看见的都是他面无表情咀嚼的画面……不是,他到底吃了多少?边上那是八个盘子还是九个盘子??
    若不是他突然开口,君棋悦都快把他当做背景板饭桶了。然而他的语气很笃定,让她忍不住将注意力转过去追问。
    “怎么说?”
    “这样精纯的火元素,除非在赤焰山,其他地方不可能自然出现的,那只有被人炼化的可能。”沐涯面无表情塞了一口西瓜,“你又显然还没有炼化的能力。”
    嗯……君棋悦没法反驳,事实上她连“炼化”是什么还不知道。不过她注意到一个问题——
    “你说,有人和我一起……那应该是?”
    谁?同学吗?有意还是不小心?
    沐涯终于将目光从吃食上移开,给了她一个无语的眼神:“我怎么知道。”
    君棋悦理亏,退败。
    饭后君棋悦先走一步,走前沐羽建议她找时间稳固一下那些非完全由她自身炼化的火元素,以免她不注意时遭反噬,她听得很认真。
    在回宿舍休息前,她纠结了一下,最终决定先到商业街买了些东西,再坐校车回去。
    十五分钟后,她将房卡交给舍管登记,小心翼翼踏入住着A班学生的第3栋宿舍。
    虽然不是很熟……但小小关心一下也没关系吧?
    *
    欣:你要理所当然爱护我
    悦:我们有那么熟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