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

作品:《女炮灰,已跪地求饶

    这种意识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让九昭蓉握着九连环的手微微顿了顿。她抬头看了看周围这个院子,没有了第一次进入时感到的突兀和陌生,反而与刚才那种奇怪强烈的意识重合,就好像这个院子……
    “九仙子,打开锁了吗?”身边的少年突然发出了一问,九昭蓉飘远的意识一下子被收了回来,她再次看了看这院子和手中的锁,刚才那种熟悉感被冲散了。
    “我先试试。”她如此回答,然后低头开始开锁。
    少年站在她身后微微露出一笑:“好。”
    周围开始陷入一片安静,耳边只听到九昭蓉慢慢开锁的声音。院子里有鸟雀飞过,还有树枝草叶被风吹过发出的沙沙声。
    第165章 佛观水(下)
    门上的九连环在她手中仿佛一下子变成了孩童的玩具,那些原本复杂的机关和操作就如同与她意识串联, 她能轻易辨识和解开。九连环最外面的锁拷开始一个一个被她解开, 九昭蓉怔怔的望着这扇门,有一些奇怪的记忆从她脑海更深处浮现上来, 耳边响起了一阵怪异的声响, 像是有一把藤椅在地上来回摇摆, 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九昭蓉的手缓缓停下来,她顺着声音转过头来,看到那一片藤蔓的低矮墙角,有一把竹木藤椅, 一个银发老妇坐在藤椅上, 背对着她,摇摆着藤椅,似乎在休息。
    她放下九连环, 朝着那银发老妇走去, 身边一直等着她开锁的少年微微蹙了眉头,他伸手唤了一句:“九仙子?”
    但九昭蓉像是没有听见, 她继续往前走着,来到那一片低矮的墙角边,伸手握住藤椅的椅背,慢慢将椅子转了过来。
    当面前老妇的容貌缓缓呈现在她面前,九昭蓉忽然觉得全身一僵。这老妇看上去七八十岁, 满头银发, 面容憔悴。她身上穿着粗布质的长衫, 一双手可以看到许许多多伤痕,像是触碰了什么东西,被细小的石子或木横划伤的。
    九昭蓉看到她那一双眼睛,浑浊没有光泽……此人似乎双目失明。
    “师父。”有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九昭蓉转过身,同样是那两扇屋瓦房的木门,但并没有九连环锁,也没有之前所见的那个少年。她看到的是一个僧人,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色僧衣,雪白的颈上挂着一串佛珠链。
    这个人的容貌……与戒钟离一模一样。
    只是戒钟离拥有头发,而面前这个僧人并没有。
    他缓缓靠近九昭蓉,然后穿过她的身边,蹲坐在了老妇身边。他伸手将老妇的手掌握住,慢慢翻过来看着上面的伤口:“师父,你若有什么需要置办的东西,可以告诉我,让我帮你去做。”
    那老妇仰起头,浑浊的眼睛似乎望着远处天空:“钟离,我已时日无多了……”
    “不会的,师父。我已差人帮你炼制续命丹,丹药很快就会送过来,只要师父服下去,便又能延长十年寿命。”僧人慢慢俯下身,他贴在老妇的手背上,像是感受着她的温度,“有我在,师父能够一辈子活下去,长长久久活下去。”
    “钟离。”老妇长长呵出一口气,“你不必再为我炼制续命丹了,延我寿命,便要夺人性命,你原可以累积功德,飞升成佛,却为我放下滔天罪孽,沾满鲜血。”
    “你知道吗?我九昭蓉这一生不亏欠任何人,唯独亏欠你。”
    “若有来世……若能重来……”
    ——我定不走从前之路,流从前之血,度从前之苦,我愿一心一意踏上修炼之路,不骄不闹,不急不躁。
    九昭蓉整个人震在原地,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这藤椅上的老妇,看着她脸上的皱纹,手掌的纹路……她听到她口中所说的那句话,还有自己的名字……九昭蓉……
    这个老妇,竟然就是她自己?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九昭蓉一下子转过身,藤椅和老妇一瞬间消失不见,只有身后那两扇木门,敞开着发出摇摆的咯吱声。
    门内陈设着普通的桌椅,衣柜靠墙而立,左边是床榻,右边是灶台。消失的老妇变成了一个二十六七岁左右有着九昭蓉容貌的女子,她肚子凸起,似乎已怀着孩子,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握着菜勺正在灶台前炒菜。
    有一个年轻男子从九昭蓉身后跨进来,却不是戒钟离,而是萧玄珩。
    这个萧玄珩与现在九昭蓉记忆中的萧玄珩不同,他身上充满了正义之气,言谈举止不算稳重,反而更多的是自信:“昭蓉,随我回九玄山吧。”
    有着九昭蓉容貌的女子慢慢抬起头来:“我从未去过九玄山,为什么夫君要用‘回’字?”
    萧玄珩走上前来,从后面将女子抱入怀中,双手轻轻抚上她的肚子:“回了九玄山你便知晓……从前的种种,都已经过去。我们可以在那儿展开新的生活。”
    “好……”女子低下头,露出温柔一笑,“我随你回去。”
    九昭蓉倒退了两步,身后因是石阶,她几乎从石阶上摔下去,幸亏有一只手将她拉住!她猛地抬头,之前所见的场景似乎一下子在眼前消失,只有与自己一同跌入这个院子中的少年站在眼前扶着她的手臂:“九仙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看到幻觉了?”
    “幻觉?”九昭蓉喃喃重复。
    那少年道:“是的,这个院子偶尔会显现出一些奇怪的幻觉,这些幻觉有时会幻化出我们身边的人,有时会非常接近我们从前发生过的事。”
    九昭蓉重新站稳了身子,她看到面前那两扇木门依旧是关闭的样子,上面的九连环锁仍拷着,并没有打开。
    她有些疑惑,难道刚才自己所见的真的是幻觉?但这个幻觉却如此真实,就像是自己以前曾经历过。只是九昭蓉活了七世,每一世的记忆都非常深刻,她并没有一世活到了七八十岁,也没有一世与萧玄珩成为夫妻……别说成为夫妻,没跟萧玄珩成为宿敌已经算不错了。
    “九仙子快开门吧,也许里面有什么你想知道的东西。”身边的少年再次催促了起来。
    九昭蓉略微僵了片刻,还是伸出手,继续去解这个九连环。
    少年大约是怕九昭蓉又看到什么幻觉,便站在身边与她聊起了天:“有时候会有一些熟悉的情景出现在我们记忆里,就像从先经历过,但不记得自己经历过。其实有时候我会想,可能今生今世我未曾经历,但前一世,前前一世,或者更久远的某一世,我做过这样的事情。”
    “人死后便是轮回转世,但这转世到底是重来还是走新的一趟人生……谁又能知晓呢……”
    “咔嚓”,九连环锁在这一刻终于被打开,九昭蓉握住门环,缓缓将门推开……里面是一片白茫茫的迷雾,看不到任何屋内的陈设,也没有什么桌椅灶台。
    这扇门就像是孤立在地面上,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跨过门槛,脚下是厚厚的一层雪,有寒冷的风席卷而来,九昭蓉仰起头才看清,这并非什么迷雾,而是从天而降的大雪。九昭蓉站立在风雪中,环顾四周,熟悉又陌生的场景,与记忆中相似,却又与印象中不同——这里是九玄山悬葬涯。
    她曾在此地逼迫萧玄珩跳下悬崖,也曾在此地与萧玄珩厮打推他坠入悬崖。只是九玄山四季如春,悬葬涯从未有过现在这样大雪飞降的情景。
    九昭蓉踩着积雪往前走出几步,忽然成堆的积雪从眼前坍塌下去,坠入了悬葬涯的深处。九昭蓉就站在悬葬涯上,看着深渊下面的空旷与黑暗。然后有什么东西从下面徐徐升了上来,那是一个通体光滑的托钵,上方黑色,下方暗褐色,周身没有任何纹饰,只有饱受风霜雨林所留下来的一道道细纹。
    它在空中慢慢旋转而上,其中有一处地方似乎被什么东西打破,留下了一道缺口,那缺口的裂缝从托钵上延伸下来,一直到钵底。
    “它果真在你身上,我终于得缘所见。”身后传来少年的声音,九昭蓉转过头,看见之前那个少年从门后面走过来,他每走一步,身体就犹如散开的尘埃,一点一点漂浮重塑,逐渐蜕变成了一个倾世容貌的仙君……凤安歌。
    他托起手掌,有一块碎片自他手心飞起,落到了那个托钵附近,嵌入了上面缺口的地方,原本的裂缝在这一刻开始恢复,最终愈合成了一个完整的形态。
    凤安歌望着那个在空中悬浮转动的托钵,眼神幽长:“佛观一钵水,八万四千虫,这上古神器佛观水存于世间,我原以为只是传说,寻寻觅觅千百年,终于得偿所愿。不枉费我煞费苦心,设下此局将你引入。”
    他长袖一挥,那托钵便瞬间从空中落下,坠于他的掌心:“你得此神器相助重启人生,却没想到还只活到如此地步,真是可悲。”
    “我身上……一直存有这个东西?”九昭蓉怔在原地。凤安歌勾起了嘴角:“你活了不止一世吧?若没有这神器,你以为自己为何能够重启人生。你重活了一世又一世,难道以为这只是命运给你的考验?”
    “那刚才我所见到的人,都是幻觉?是你设下的陷阱?”九昭蓉看向面前托着托钵凤安歌,“你化成少年模样,带我进入这个幻境,就是为了取它?”
    “这个幻境?”凤安歌不知为何忽然笑了起来,“这里可不是什么幻境。九昭蓉,是我进了你的意识,这院子,你之前看到而我不能看到的东西,那扇门的锁,这些都是你记忆深处的东西。我曾说佛观水是一个托钵,其实它根本无形无色,常人无法追踪,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只是这神器的一个虚体而已。”
    她记忆深处的东西?九昭蓉缓缓摇了摇头:“我记得我自己活过的每一世,我的记忆里并没有之前所见到的场景。”
    “那或许该让这神器给你看看,你到底遗忘了哪一世。”凤安歌将手中的托钵往前一置,指尖的水便源源不断注入了钵中,倒影出了九昭蓉的脸。
    她的脸在里面慢慢变化,她身上的衣着,脸上的装饰,还有那一脸冷漠的高傲。
    这是从前的她……从前那个九玄山的九昭蓉!
    第166章 真正的第一世(上)
    从前的九昭蓉是孤傲的, 冷漠的, 居高临下的。她看不起平民出生的萧玄珩, 看不起他的杂灵根, 看不起他那低贱的出生和永远自以为是的正义。在九玄山,她就像一支生长在高山悬岭的白杜鹃,一身素雅长衫, 从未低过头, 也几乎很少与人多说一句话。
    但就是这样的她,在被林昭陷害之后身中媚药,从九玄山逃离出来却在路上撞到了萧玄珩。
    她意识逐渐迷离, 偏偏萧玄珩一身正义, 见她痛苦难忍便将她搀扶起来要送她去找大夫。九昭蓉推开他数次,他却一次又一次返回来。
    最后一次, 她倾下身覆在他面前, 伸手将他按倒在了地上。
    萧玄珩那时不过少年,他没有引气入体,与凡人无异。他无法挣脱她, 也不懂她要做什么。就这样躺在地上, 怔怔看着倾身下来的九昭蓉。
    她亲吻他的唇瓣,用手扣住他脑后的发, 他青涩的, 被动的, 微弱的反抗, 两人唇齿交缠, 肌肤相触,滚烫的身躯纠缠撕磨……九昭蓉体内的灵力被缓缓转入他的身躯,一身金丹期修为就这样彻底跌落,最后只沦落到了筑基初期的修为。
    当天亮时,她绝望的从山洞中出来,满身狼狈,返回了九玄山洞府。
    因为跌落了境界,又失去了贞洁,九昭蓉一时间沦落为整座九玄山的笑柄。她留在自己洞府中七天七夜,没有再踏出去一步。
    到了第八日,猩猩前来传信,徒弟择选之日已到,她必须前往堇浮堂。九昭蓉为了仅剩的尊荣,忍到了大部分人都挑完了徒弟后,才前往堇浮堂签到。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堇浮堂看到萧玄珩。除了萧玄珩,堂中还有一个弟子,那便是戒钟离。戒钟离当时穿着僧衣,满身是伤,十分凄惨的立在边上。他被执法堂派去的弟子从一所寺庙中救回来,但已被那些魔修摧残折磨。而那夺而来自己修为的萧玄珩,却正义凛然的站在堂中,站在她的眼皮底下。
    九昭蓉只觉得气血上涌,袖中的手狠狠握紧,几乎就要冲动的把面前这少年杀了。但就在此时,乐贺真人从堂外进来,不屑的打量堂内剩余的弟子:“真是的,什么好的资质都被人挑走了,留下来的都是一些杂灵根,还有一个什么佛修?九玄山到底是怎么招募弟子的。真找不到什么好灵根了。”
    乐贺真人的视线一抬,看到了九昭蓉。他见她的目光一直停在萧玄珩的身上,以为九昭蓉要抢这还有点灵根的弟子,便伸手将萧玄珩拉到了自己:“就你了,跟我来吧。”
    少年萧玄珩抬头看了一眼九昭蓉,目光十分平静,仿佛从前他们之间发生的事,不过是过眼云烟。
    九昭蓉隐忍着不想戳破,更不想让众人知晓自己的修为竟然失在一个杂灵根弟子身上。便直接走到前方签到处签了到,然后转身准备离开。她经过戒钟离时,连停留都不曾停留,却不料这小和尚似乎是因为伤势还未恢复又太过疲惫,一下子倒在了她的脚边。
    马上要跨出堇浮堂大门的少年萧玄珩听到后面传来什么人倒地的声音,连忙转过头。他看到有人晕了过去,又瞧见九昭蓉似乎对这人不理不睬准备离开,便停了下来,上前几步要将地上的戒钟离扶起。
    门外却传来了乐贺真人不耐烦的呼喊:“怎么这样慢?萧玄珩,你还不出来?”
    萧玄珩扶着戒钟离的手略微一顿,他抬起头再次看到了面前的九昭蓉,忽然对着她开口:“这位仙子,可否暂且收了这弟子为徒,他在这里站了三个多时辰,身上又是伤,怕继续等下去,伤势会更重。”
    九昭蓉的目光冷漠的在他脸上扫过:“我收弟子,不需要你一个杂灵根来过问。”
    萧玄珩全身一僵,他立在地上久久沉默后,起身将戒钟离搀扶到一旁,然后快速走出堇浮堂准备跟乐贺真人禀报,想求乐贺真人一同收了这小和尚。
    九昭蓉跨到门口,看到萧玄珩跪在地上恳求,但乐贺真人显然并不愿意:“我收你不过是缺个打下手的,那门内的和尚连道修都不是,我收他做什么?你少多管闲事,随我回洞府。”
    “师父,那位弟子已经晕过去了,我恐他撑不过择选的时间。您高高在上,弟子十分敬仰,有人在师父面前快要送了性命,师父定是不会不救的。”少年萧玄珩态度诚恳,说话周全。
    乐贺真人被这个刚收的小弟子烦着不放,不由心生怒气,正要发火,却见九昭蓉正好从堇浮堂跨出来。九昭蓉是掌门九尊之女,乐贺真人自然态度比旁人好上许多:“昭蓉,你在九玄山多年,怎么不收一个徒弟?随便找个收了来,给你打打下手也好。”
    九昭蓉根本不愿与这个乐贺真人打交道,也不愿看见萧玄珩:“多谢真人关心,我并不需要。”
    “有个徒弟照顾你,总比你一个人呆在洞府的好。我新收的这徒弟宅心仁厚,非要我将里面的小和尚一并收了。不如这样,我做主帮你收了那和尚为徒,你若用着不顺手,回头丢给我便是。”乐贺真人自己不想收一个和尚为徒,却又要装作大义的模样塞给九昭蓉。
    九昭蓉心中恼怒,她正要拒绝,却见萧玄珩已朝他恭敬一拜:“我曾与这位仙子有过一面之缘,知仙子善心善德,您一定会救他的。”
    他如此一说,如同在逼迫九昭蓉非得收了戒钟离。她袖下的手狠狠一握,目光冰冷得在他身上扫过。乐贺真人有些疑惑:“你们见过?”
    九昭蓉眉头一皱,她一甩袖,不同意也不拒绝,直接离开了堇浮堂。
    乐贺真人对九昭蓉如此态度略有不爽,若不是看在她是九尊掌门之女的份上,他根本就不会搭理一个掉了境界的女修。见九昭蓉已走,他扭头对萧玄珩道:“把里面那和尚扶出来,晚点送到九昭蓉洞府去。”
    “九昭蓉……”
    “就是刚才你所见的那位跌了境界,不过筑基修为的女修。”
    戒钟离被送到凰嚻宫后,九昭蓉完全没有理睬他,倒是他自己慢慢打理起了凰嚻宫里的一些杂物。扫地擦桌,花时间来修整凰嚻宫院里的花花草草……九昭蓉外出归来时,看到院中长满了新的灵植,还有颜色各异的花在里面盛开摇曳。
    她不爱劳作,也不喜打理,但人总是喜欢住在干干净净的地方,九昭蓉虽不像最开始那样排斥这个莫名被送来的徒弟,但心中对萧玄珩有怨有怒,对戒钟离也一直没有好脸色。
    九玄山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九昭蓉的境界自从跌落到筑基期之后,就再难往上升了。偏偏比她入门晚,年岁比她小数百年的萧玄珩因为得了她的修为,境界开始突飞猛涨。他在百门殿试中参赛入了山海湿地,机缘巧合洗髓换骨从杂灵根变成了异炎灵根。
    之后又得到了法器珍宝,修炼速度节节攀升,不到百年就突破筑基,修炼升至金丹期。
    然后过了三四十年,他的金丹期达到了巅峰,从乐贺真人门下,拜入了掌门九尊仙君弟子一列。九昭蓉则孤独的留在凰嚻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筑基期徘徊。
    她从前的尊荣竟失,整个九玄山都只记得萧玄珩,而不再记得九姑姑九昭蓉。
    乐贺真人觊觎萧玄珩洗髓换骨的方法,暗中使计将萧玄珩骗到了悬葬涯,想要逼迫萧玄珩交代洗髓换骨的方法。九昭蓉在悬葬涯对面无曜谷修炼,看见了乐贺真人与萧玄珩的对话。